郭晓燕:年毕业于菏泽教育学院中文系。单县经济开发区实验小学工会主席。热爱文学,有时候喜欢写一点东西。槐花情文/郭晓燕春将去,夏将至。繁花已散尽,槐花正飘香。公园里,村落旁,一树树一串串淡绿的、米黄的、洁白的槐花,沉甸甸地缀满枝头,淡淡素雅的清香在空气中弥漫——甜甜的、糯糯的、爽爽的,沁人心脾,令人沉醉。我的老家就坐落在鲁西南平原一个比较闭塞的乡村,记忆中每年到了四月末麦子扬花的时候,整个村里村外,家家户户,院子里,宅子边,坑沿上……都成了槐花的世界。记得小时候,槐树花开,似乎是一个村子里的盛事。家家户户大人小孩,拿上一把长长的杆子,在杆子的尽头,用绳子或者布条结结实实地绑上一把镰刀,带着篮子,簸箕,盆子……就兴高采烈地出发了。我家院墙外就栽了一行粗细不一的槐树。其中最北端的那棵是全村里开得最早,花儿最多,花质最好的那种。每年到了这个时候,左邻右舍的大娘婶子、叔叔伯伯们都会带着孩子来勾摘槐花。他们用镰刀削下小一点的枝桠,再把杆子转上几圈用镰刀连砍带拧,只听“咔嚓”一声,那根开满槐花的的枝干,就应声倒地,孩子们一窝蜂似的在树下叽叽喳喳笑着闹着跑着捡拾着,然后再聚拢在一起。当快堆成小山,差不多就要摘槐花了。孩子们有的漫不经心,花和叶子一起收入囊中;有的就一丝不苟,一点杂质都没有,全是白花花的花儿朵儿;有的就火急火燎,被枝上的荆棘扎得连连叫苦。这时大人们放下手中的杆子也加入孩子们的队伍里,只见她们左手拿着挂满槐花的小树枝,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一起发力,摘下一嘟噜,再左手捏着花茎粗的那一端,右手从上往下一捋,一大把槐花就像白花花的银子一样跳跃着翻滚着,一颗颗被抖落到事先准备好的篮子里、簸箕里、盆子里……有些馋嘴的孩子,边摘边吃,嘴角溢着槐花淡黄的汁液,脸上透着一副可爱的馋相……大人们回到家里,会把摘下来的槐花分类,花朵蒸着吃,花骨朵喝汤,做包子,有时为了能保存时间长一些,还会用开水烫过再晒干,用袋子装起来,到了过年的时候再吃也不会坏掉。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,母亲很会给我们调剂生活。她能把农家院里的清汤寡水做得有滋有味。印象深刻的是母亲把槐花清洗干净,控掉水分,拌上面粉,均匀分布在笼上蒸。一会的功夫,不沾不腻,细细碎碎,冒着热气的槐花就出锅了,然后再用盐巴大蒜辣椒猪油调味,那个香啊,不亚于现在饭店里的大餐;有时母亲还会把比较嫩一点的没有开的花骨朵,用开水烫一下,做成油煎饼,做出槐花汤,做上大包子……至今那槐花浓郁的芬芳,那袅袅腾起的炊烟,那母亲站在家门口的呼唤,还有那浸在骨髓里母亲味道的饭香,那童年小伙伴的欢畅……在空气中弥漫,在和风里流淌,在记忆里回响。槐花成了我们这一代人挥之不去的记忆。这几天我一直在心里默默念叨:家乡老屋院墙外的那一行洋槐树着花未?那浸满故乡风情的槐花是否还依然迷人如初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