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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槐开花满树雪语闻时令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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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,可以组成很多种词汇:花瓣、花朵、花穗、花枝、花丛、花海……

但你见过槐花这么霸蛮的吗?它将所有修辞占去还不够,自己还要造一些出来,比如说花树,花堆,花浪。一开花,高高一树,翻腾在空中,一波波漫卷,花凋后落花成堆,可不是花树花浪花堆?

单朵槐花儿,可不蛮,有点灵秀气儿。旧时村姑,小眉细眼,眼神清亮,心事不复杂吧也不十分单纯。内心幽香深邃,一部好诗稿的骨架。

至于槐树,很丑的啦。身子疤瘌、皮糙,枝条上遍布尖刺,人鸟都不敢近。树身越长越糙,槐刺越老越厉。若挨过槐刺扎,你会领教,那种疼啊,真是独具一格。是钝疼,木疼,憋着疼,是一个大疼里包裹着无数的小疼,哪个都不能小瞧,哪个都惹不起。

这么粗巴巴、尖辣辣的丑树,忽然一天,扑棱一下抖搂出满树雪。可见,刺槐,还是有满腔柔情一片诗意的。正如蔡康永说的:沉默没有问题,沉默很正常。就看节点儿上,能不能把自己亮出来。

在春天,每种花树,都有发言权,不论大小尊卑老幼妍媸。可刺槐太普通太常见了,就是开花,你也不会当花树来看的。在北方,泡桐、杜梨、荆棘,都可以归入到这种不为人赏的群体里;像最庸常的人,一星儿亮点也没。

可一旦做点什么事儿,那胸怀大得惊人。槐花盛放,样子很慑人。一夜间,村里村外,山野路边,一齐翻白。事前,毫无征兆;等发现,已成了气候。不是小写意,是大泼墨,是老天把整个天空像掀船一样,咣当掀翻,漫天的雪花,一齐倒下来。接着,村野里,就香喷喷了。花香领着花香,花香跟着花香,一缕缕,一条条,一声不吭,往山下跑,往村里跑,往整个五月里跑。

最后一截儿春天,就失去了节制,收束不住。白得发疯,香得发狂,如疯如狂,一直癫狂着进了初夏。

槐花香透,人是被动的,不是人去捕捉香气,而是香气来侵袭你,这是你无法控制的,它像声音一样,来的时候自然就来了,散的时候,也不是你说了算。

面对这种强悍的花开,人真是没有办法。

你可能永远不会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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